森防站 郎永生
时光如水,岁月如歌,转眼间我已渐入不惑之年。我常常不由自主地回首过去的一些往事,童年的点滴记忆总是萦绕在我的脑海里。特别是老家门前那条相伴我童年快乐成长的小河,让我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从我记事起,在家门前便有一条小河,那是我们的母亲河蒲河的一个小支流。听爷爷讲,在他很小的时候,那时,村子里的百姓为了垫高自家的房场,遂从这里取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长年累月,最终就形成了这条村子里唯一的小河。小河河面有50多亩,平均水深1.5米,最深处也不超过2米。每到盛夏,小河里生长着各种鱼虾,有鲤鱼、白鲢、草鱼等各种鱼类10几种。河里还生长着各种丰美水草,特别是那一片片的芦苇荡给这条平静的小河增添了无限生机。小河的两岸生长着两排高大挺拔、郁郁葱葱的杨、柳树,仿佛像守卫在小河两旁的钢铁战士。阵阵微风袭来,芦苇荡漾,连绵起伏,群鸟飞翔,蔚蓝色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那景色好似一幅清秀美丽的山水画,让人如痴如醉。这里成为众多野鸭、野鸟栖息的家园,也是农户家禽鸭鹅觅食戏水的场所,更是能给我和小伙伴们带来无穷乐趣的人间天堂。
那时,我在读小学,学校老师三令五申不允学生下河野浴,主要是为了学生的人身安全着想,一旦发现有人野浴就要通知家长,并给予全校通报批评。但那时由于日子过得都非常贫穷,我和小伙伴们没有什么玩具可玩,娱乐内容十分贫乏。所以,这条小河对我们这些小孩子的诱惑力太大了,我和小伙伴们相约谁也不许向老师告状,互相之间还拉了钩,起了誓。在炎热的夏天里,尤其是放暑假期间,我们整天都泡在这条静静的小河里,尽情享受她给我们带来的欢乐,直到妈妈来喊我们吃饭时,我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这条小河。大家每天都光着小屁股,在小河里进行游泳比赛,潜水,打水仗,摸鱼虾,掏鸟蛋,小河的每一寸地方都留下了我和小伙伴的身影,更留下了我们无尽的欢声笑语。
每天清晨,我都会沿着小河边漫步,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徜徉在小河的树林边,倾听着鸟儿的欢唱,任凭露珠轻拨在脸上,那种美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坐在静静的小河边,听到树枝的轻轻的摇曳声,看着群鸭戏水、鱼儿畅游荡起的层层涟漪,总是让我心荡神迷。小河的夜晚也是非常迷人的,皎洁的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像金色的锦缎一般,杨柳树的倩影静静地倒映在水面上,四周只有青蛙的鸣叫声不绝于耳,还不时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闻着稻花的阵阵飘香,听取蛙声一片,感受着平静而又多情的潺潺流水,内心有着一份恬静和惬意,真是妙不可言。
随着天气一天天转凉,我和小伙伴们不能下到小河里去游泳了。我们用自制的小挣网来捕鱼,小半天下来,我们也捕到一盆小鱼虾,然后让妈妈做一些小鱼酱,现在想起来还馋得口水直流。或是我们这些孩子们把针烧红,然后用铁钳子弯成鱼钩的形状,再弄一些细线和铅锤,这就是我们自己制造的钓鱼工具了。我和小伙伴们站在小河边,甩开稚嫩的膀子,使出浑身吃奶的劲,尽最大力量将鱼钩抛向河中央,然后坐在岸边静静地等待着。大家都非常有耐心,纹丝不动,丝毫不畏强烈阳光的曝晒,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制的鱼漂。等到鱼漂轻轻地上下抖动,特别是越来越剧烈的时候,表示鱼已经上钩了,此时大家都激动起来,心跳都加了速。这时我们手急眼快,迅速将鱼钩拉上岸,当看到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被钓上岸时,大家都喜出望外,欢快无比。面对着丰硕的成果,大家都心满意足地回家向妈妈邀功行赏了。享受着自己付出的劳动而获得的成果,那份喜悦和甜美至今还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转眼间,大雪纷飞、冰冷刺骨的寒冬到来了。小河银装素裹,玉树琼花,呈现出一片洁白的世界。屋外寒风凛冽,我和小伙伴们却都不愿意呆在温暖的家里,而是套上了厚厚的衣服,戴上棉帽子和手套,拿上自制的冰车,全然不顾妈妈的反复叮嘱,一阵风似地跑到了小河的冰面上。我和小伙伴们飞快地滑着冰车,互相追逐着、嬉笑着。有时,我们也在冰上打哧溜滑、打雪仗或是抽冰尜,每一个人的小脸上都冻得紫红,手冻得僵硬,但却丝毫都没有影响大家玩耍的兴致。大人们在冰面上凿开一个个圆形的洞,然后用各种各样的工具进行捕鱼,小河的冰面上遂成了一片热闹欢乐的海洋。
一转眼,20多年过去了,如今,每当自己的女儿和小朋友们在幼儿园一起兴高采烈玩各种娱乐设施时,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家门前的那条小河,总会想起儿时那些小伙伴们,总会想起我们在那条小河上留下的美好而难忘的记忆。在那贫穷而又落后的小村庄里,在那娱乐生活极度匮乏的年代,如果没有那条小河的朝夕相伴,我该如何渡过那苦涩的童年,如何渡过那段艰苦的岁月?
想起家门前的那条小河,总是让我感到非常的亲切、非常的留恋、非常的难忘。虽然现在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乡亲们的物质文化生活水平有了显著的提高,但唯独我家门前那条小河仍然一点未变,真有唐朝诗人贺知章《回乡偶书》中所写的“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的情境,它仍然在默默地为孩子们带来欢乐和幸福。
永远难忘家门前的那条小河,它给我的童年生活带来了太多、太多的欢乐,使我与童年小伙伴们建立了一生一世的深厚友谊,也成为开启我人生智慧的一把金钥匙,那是我人生远航的起点码头。